侵权责任法已于2010年7月1日正式生效实施。为了正确适用侵权责任法,最高人民法院于又近日发布了《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若干问题的通知》与《侵权责任法》同步实施,在侵权责任法生效后,《侵权责任法》与《民法通则》及相关司法解释间侵权民事责任若干竞合冲突问题值得关注。
《侵权责任法》第16条规定:"侵害他人造成人身损害的,应当赔偿医疗费、护理费、交通费等为治疗和康复支出的合理费用,以及因误工减少的收入。造成残疾的,还应当赔偿残疾生活辅助器具费和残疾赔偿金。造成死亡的,还应当赔偿丧葬费和死亡赔偿金。
第20条规定:侵害他人人身权益造成财产损失的,按照被侵权人因此受到的损失赔偿;被侵权人的损失难以确定,侵权人因此获得利益的,按照其获得的利益赔偿;侵权人因此获得的利益难以确定,被侵权人和侵权人就赔偿数额协商不一致,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的,由人民法院根据实际情况确定赔偿数额。
《民法通则》第119条规定:侵害公民身体造成伤害的,应当赔偿医疗费、因误工减少的收入、残废者生活补助费等费用;造成死亡的,并应当支付丧葬费、死者生前扶养的人必要的生活费等费用。
《民法通则意见》第146条规定:侵害他人身体致使其丧失全部或者部分劳动能力 的,赔偿生活补助费一般应补足到不低于当地居民基本生活费的标准。第147条规定:"侵害他人身体致人死亡或者丧失劳动能力的,依靠受害人实际扶养而又没有其它生活来源的人要求侵害人支付必要生活费的,应当予以支持,其数额根据实际情况确定。"
《人身损害赔偿解释》第17条规定:受害人遭受人身损害的赔偿范围包括医疗费、误工费、护理费、交通费、住宿费、住院伙食补助费、必要的营养费、残疾赔偿金、残疾辅助器具费、被扶养人生活费、康复费、护理费、后续治疗费、丧葬费、死亡补偿费。
在侵权人身损害赔偿范围上,《侵权责任法》比《民法通则》多了死亡赔偿金这一赔偿项目,而少了死者生前扶养的人必要的生活费的赔偿项目。《侵权责任法》与《人身损害赔偿司法解释》相比,少了营养费、后续治疗费、住宿费、住院伙食补助费、被扶养人生活费的赔偿项目,多了侵害他人人身权益造成财产损失的赔偿项目。
那么此种竞合法院在实际处理案件过程中应如何应用呢?《侵权责任法》是基 本法,本应由全国人大制定,但实际却是由全国人大常委会制定(2009年通过),《民法通则》人民代表大会制定的(1986年通过),从法律位阶上看,民法通则的效力应当高于侵权责任法的效力。从这个立场上看,如果《民法通则》以及最高人民法院根据《民法通则》制定的例如《关于贯彻〈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试行)》(1988年通过)、《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2003年通过)与《侵权责任法》的规定是一致的,当然都有效力,不存在问题;但是,如果侵权责任法与民法通则的规定是不一致的,完全可以根据《立法法》第83条的规定,按照新法优于旧法的原则解决,又违背法律位阶的效力。
所以笔者认为:《侵权责任法》中规定的民事侵权责任是对《民法通则》中规定的侵权民事责任规定进行修改所形成的修正案,是对《民法通则》进行细化、补充和完善,它们之间的关系是法条竞合中的吸收、修改、补充关系。其法律依据是《立法法》第三款后半句规定的"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闭会期间,对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制定的法律进行部分补充和修改,但是不得同该法律的基本原则相抵触。如此解释,对这两部法律及相关司法解释中的相关规定的冲突竞合就不难理解。
(一)营养费、住宿费、住院伙食补助费可以通过对《侵权责任法》进行扩大解释解释而请求赔偿
《侵权责任法》虽没有明确规定营养费、住宿费、住院伙食补助费、住宿费的问题,但对为治疗和康复支出的合理费用没有封闭在医疗费、护理费、交通费这三项上,而是采取开放性的规定,"等"为赔偿营养费、住宿费、住院伙食补助费、住宿费提供了依据"。同时还在第20条规定了侵害他人人身权益造成财产损失的赔偿依据。受害人因治疗、康复实际支出的营养费、住宿费、住院伙食补助费也可以理解为侵害受害人生命权、健康权等人身权益造成受害人的财产损失。
(二)被扶养人生活费在《侵权责任法》中被残疾赔偿金或死亡赔偿金所吸收
《侵权责任法》没有规定被扶养人生活费,而《民法通则》、《人身损害赔偿解释》均规定了"被扶养人生活费"这一赔偿项目。为此,最高人民法院发布了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若干问题的通知,与《侵权责任法同步实施。该通知第四条规定:人民法院适用侵权责任法审理民事纠纷案件,如受害人有被抚养人的,应当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工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二十八条的规定,将被抚养人生活费计入残疾赔偿金或死亡赔偿金。该条应是对《侵权责任法》这一立法缺陷的补充和明确,在民事诉讼中权利人请求支付抚养费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只是在表述中不单独列项,而是把该部分与残疾赔偿金或死亡赔偿金相加,在总额上可以突破残疾赔偿金或死亡赔偿金的限额。
(三)后续治疗费按《侵权责任法》规定缺少赔偿依据
《侵权责任法》不赞成对未来的实际损失进行赔偿,没有规定后续治疗费。所以,后续治疗费不能获得赔偿,只有当该费用实际发生后,才可以向被侵权人主张。司法实践中,除非有正规医疗机构的证明,或者双方自愿对此部分费用有协商,否则后续治疗费也不被支持。